东宫的黑夜,比较起旁的宫室,也算不上黑夜了。灯火通明。

楚衔枝刚折走去了御书房一趟,仔细挑了些封禁已久的奇闻异志回宫,刚一入门便被书架后一道老鼠似的影子勾去了注意。

这贼老鼠身上还挂两块玉佩,穗子好不得意地晃荡着。

“哼。”她哼笑的功夫,那影子一抖。楚衔枝放了书到案上,放轻步子随手取了把枪就去戳他屁股。

“哎呦!阿姐怎么这样!偷抢了我的果脯不说还戳我屁股!”

活泼的身影捂着屁股跳了出来,气哼哼地指着楚衔枝瘪了嘴。正是极俊秀一个小少年,浑身的华贵。

楚衔枝懒懒扔了枪,瞧着他逗趣地笑笑,不似白日里在宫中那般一举一动都框在礼制下:

“谁叫你存了一堆零嘴,不拿你拿谁的?我去这一趟你长高了不少,如今也能到我心口了。”

楚衔清撑圆了大葡萄眼扑到她身上,拽着她的衣袖不高兴地晃荡:

“阿姐也知道关怀我了?阿姐不在的这几月衔清都要无聊死了。你今日一回宫,哪里都去了,就是不来我宫里看我!怪不得你被父君责骂!”

楚衔枝眉头本来松软了,一听这小子最后那一句,脸就同夏日的天一般顷刻间阴雨密布。她磨磨牙,揪住他右脸:

“你躲在外头偷听呢?”

楚衔清大眼滴溜一转,哼哼着求饶赔笑脸:

“我只听见了几句,阿姐莫揪我脸了,母亲都说我的脸被你揪大了呢。”

“不许贫嘴。你要的梅菜饼怕是都吃厌烦了吧,明日我差宫婢去拿些回来,可不许护食。我在徽地还看见了不少有趣的,这套绢人本准备过两天给你。既然你找来了便自行拿去。下回再偷偷进来,我连你和念霜一切罚。出去,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