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活神像也做不成了。
喉间渐涌上血气。与这满室的艾草气全然相悖。
明知这一举会将自己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明知,他不该救敌国太女。
明知,她极坏。
可裴既明从来带霜的眼这时轻轻颤动着游光,一字一句,认真地恰似幼年拒绝光明仙途那般:
“楚衔枝,别负我。”
如你愿,自请你折辱。
可我心爱你,别负我。
他曾觉得,这世间万物,唯有百姓能入他眼,探他耳,得他心。
现下,不止了。
…泛着莹光的血液流入她唇中,她睫羽颤了颤。
白骨生肉,起死回生。
一颗玉坠轻轻挂到她颈上,裴既明缠好腕上白纱,血色尽失的手轻轻滑过她颤抖的眼。
“衔枝。”
他强撑着唤她:
“本想割你腕换血,可你这样疼了。”
我自然舍不得你再疼。
风歇,蝉鸣盛大。
“这八月初啊,是个好日子。捣烂了定州那烂根,解救了四散的流民。可惜瘟疫可怕,只能烧死一批。总体来说么,那是好事!兄弟们喝酒,使劲喝!”
林羞花高举海碗,赤膊痛快淋漓地仰头灌酒。
底下将士一个个都开怀痛饮,萧遣烽来通知,见这场景,气不打一处来,踢了帐子一脚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