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颗心却比这枯荷更枯。

诗言何事秋风悲画扇,人生若只如初见。裴既明仓惶地笑一笑。

实则和她的孽缘,连初见也不要才最好。

仰头任雨水倾盖,墨发透湿。凤眸再也无华,只让天看到他渐红的眼尾,这晦暗下的唯一一抹鲜亮的色彩。

裴既明几度沉咽,最后一声叹谓:

“那便全当我不存在罢。”

楚衔枝拧眉。

他…不对劲。

正想脱口唤他,那人却起身,持箫慢慢离去。他惯穿山岚色的长衫,不同的绿叠染交错,煞是好看。

楚衔枝莫名觉厉。

那分明和初见时一样的背影竟萧瑟胜寒冬。

大婚前三月的最后一见,竟以这句话结尾:

“此箫很合我喜好。本想送还太女,却叫我沾染过。还是留作念想吧。”

碧色不再,满城黄叶飞舞。

“可惜,那质子出了什么错才被削去侧夫名头?大晋以来的头一个,啧啧啧。”

“质子毕竟是质子,定是心思不纯。哼,不是个好东西。”

侧夫被废这事闹出的波澜并不大,很快便被太女秋日大婚淹没下去。

其实日子订的不算顶好,奈何皇家意外地着急。便没有挪到明年。

寒凉的秋日里,万串百米长的红炮仗挂满大街小巷清早里噼里啪啦地闹活上京。

十里红妆,彩灯连天。千抬礼走遍京城。銮仪卫抬红缎围的八抬大轿,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内务府总管一人率领属官二十人、参领一人率领护军四十人,负责迎娶新人。

再从女司里选入八名随侍女官,分别到驸马家与东宫敬侯,由控鹤卫着红袍执喜笤清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