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一动,闻声而去,月池边上赫然坐一个多日未见的人。
楚衔枝顿了顿,悄然走到他身后,忽地张口:
“鲜少听你吹箫,这是第二次。”
那箫声骤停,裴既明垂下凉薄的眼,道:
“这是第三次。”
“哦?”楚衔枝好奇,裴既明却不欲解释,将箫收好。他望着那片残败的荷:
“不斥责我为什么贸然闯入东宫么。”
她正打量裴既明后背,见他背影好似窄了,面色微妙:
“以你我的关系,不用。”
“呵。”他却淡淡笑一声。带些嘲弄。突然用话语做的刀剑破开这勉励遮住的薄纱,打破他们之间横着的浮冰,声沉地晦涩:
“衔枝,我不为妾。”
话音方落,天色骤变。乌云突然压顶,风声呼嚎。
楚衔枝眉头倏地一敛,无意中捏紧了手。心头跳丝隐晦的不愉,心境意外地诡异。
她胸膛一顶,蓦地一昂下吧,依旧秉持着储君之尊:
“你若这样不愿为何不早说。索性现在还来得及,我寻个由头换了人也不是不行。只是要苦你背些骂声。”
那背影一滞,肩膀沉下,彻底冷了脸:
“你知我心思,你懂我要什么。”
他语调轻轻,道出最后的骄傲。
楚衔枝凝眸,四下一片死寂,她好一会才抿唇背过身去:
“你也知,不止我,全大晋都无可能让你做太女正夫。”
轰隆一声雷鸣。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打下,洗去铅华,露出最纯粹的绿。炸地池鱼惊动,尾鳍扑来翻去。
秋还未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