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觉这事恶心。

又是几刻, 外头来人催。

这是不好再赖了。

念霜还没来,罢了。楚衔枝撑着书案站起来,胡乱卸了头上的珠冠钗鬟, 一头发略弯曲, 垂到腰下。一步一顿往寝殿去。

路上似乎有人不断问安, 可楚衔枝异样地困,不曾理会。

耷着眼皮摸到宫门,楚衔枝啪一下推开又关上,宫人们连忙退下。

朱门闭,烛火熄。唯留一盏清油灯。

新换上的红木彩雕折页屏横在榻前,明明灭灭的一点光中,依稀一道修长的影。

祁燮似乎也散着发。

楚衔枝觉得自己是醉了。

醉地…唔,眼前一片模糊。

踉踉跄跄,一深一浅,她啪一下抓住屏风一侧低着头往里去。

正要走进去,脚步突然又一顿。

楚衔枝迷茫地轻甩了甩头。

真要做那事?

她好似…是骨子里的不愿意。

洁白的齿咬咬沾着残存口脂的下唇,楚衔枝突然就有了理由。

“孤…去洗把脸。你先睡吧。孤头痛。”

衣衫窸窣间,楚衔枝低着头便要打道回去,那榻上的男子似是一动,要来牵她。

楚衔枝皱着眉挥手将人轰回去,便加快步子往门口去。

未想咚咚拍了几下门,却是从外头反锁了。

楚衔枝此刻没什么力气,便干脆伏在捎带了寒意的门上,沉沉唤人:

“念霜…扶孤出去。小菱角?孤未洗漱…孤头疼…人呢?哪里去了?”

却没有一个人回她。

身后水声淅沥,楚衔枝突然脚一软,脑门冲着结实的楠木门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