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不知她的来历,毕竟接手衢山岛岱山岛也不过两千余年。然最近在弟子间游走过后,又问了那虚风,倒是知道了个大概。
家境贫苦,父母双亡。幸得夜叉血脉催生出的灵根才侥幸入仙门。一路从尸山里爬出来,习惯了争抢,如何也改不掉劣根性。
…是以再次入天牢看她时,祁燮五味杂陈。
若她自小有个光明的好生活,是否就不会是这惹人厌的模样?
师兄的处置,祁燮说不了什么,也自知无理由插嘴。只是一想起那衔枝的种种,他便不由自主地心头沉郁,百感交集。
明知不该如此,却控制不住。
仿佛坠进迷阵,路近在眼前,却如何都摸不清方向。
祁燮俊朗的脸上渐蒙一层暗色。饶是裴既明不转眼看也察觉到他的低落。握着书的手指微微用力,他慢慢挑眉:
“若再执迷不悟,便同她一起去人间历几世劫回来,免得悲伤春秋。”
祁燮一滞,知道这位威严的师兄是不想理会他,起身在原地干巴巴罚站了会,忽地壮起胆,寞然道:
“若我同她一起那挫元神就免了吧?明净台毕竟没有坠入海里,她好歹免了人间大灾,以己身度百万人的性命。也算…功过相抵。”
池中素莲忽地一齐止住了抖动。祁燮眉头一紧,暗道不妙的功夫裴既明沉了嗓:
“人间九州五百年重洗一回本就是定好的规矩。她做与不做,这王朝都要覆灭。祁燮,你此次与我交谈,将自己置于何等身份?”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