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枝看了会默默低头塞柴火,锅里不一会烈火熊熊。
她并不懂这活计,是以呛了几回烟,脸上灰扑扑地迷眼,刺地疼。
呛了几声,上头突然递来一方粗布帕子:
“擦擦罢。”
衔枝咳着嗽道谢,胡乱抓起来,一不小心手指在继父手上留了几个黑指印。裴既明眉头微皱,手中一松。
衔枝抓着帕子擦脸,却越擦越迷糊,锅里的野菜烧出一串糊味,很是不好闻。
衔枝涕泪齐下,最后坐在地上,还是裴既明又取了一方帕子蘸水捧住她的后脑仔细擦。
指尖抵着帕子一点点拂过脸,衔枝仰着头,眼角眉梢都耷拉着,好不丧气。无可奈何的娇样尽收他眼底。
擦着擦着,她额间的脏缎带惹了裴既明注意。
那手在她额间顿了顿,衔枝脸一绷,便听他道:
“这抹额脏了,我解下洗一下罢。”
衔枝慌忙捂住缎带,道:
“无妨…我可以自己洗。”
裴既明眸色一深,“可沾满了黑灰,再等些时候便洗不净了。”
她不了解这些,一路上脏了就换,大大的包裹到地只是几个巴掌大。缎带也只剩这一条。
想到这,衔枝犹豫了:
“既如此,也不瞒着爹了。爹解吧。”
他盯着她赴死一般的脸,睫羽微颤,唇瓣紧抿,显然是紧张。
裴既明若有所思,轻捻了捻帕子,低声:
“得罪了。”
捧她后脑的手松开,衔枝脑袋一沉,一道携着檀木味道的浅香撒满鼻尖。她听到衣衫的窸窣,两只手在她脑后拨弄,很慢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