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她的不适。

衔枝不觉想,这真是个很会照顾人的。

她娘要是死前也被这么照顾,肯定死得心甘情愿。

等下,她娘的死因这继父还没说呢。

眼珠子游动,衔枝呼吸重了重。

继父的手终于从后脑离开,额间一凉。

衔枝情不自禁地睁开眼,想去看一看抹额。甫一睁眼,却刚好落尽他深沉的眼底。

漩涡一样,吸人进去。

她一顿,鲜红的唇微张了张。

裴既明蓦地不语,盯着她那从眉心蔓延到额间是一抹稍似火焰的红,又看向她那双艳丽妖冶的眼睛。

内勾外翘。似猫非猫,似狐非狐。长而浓的睫羽,翘挺弯曲,扑闪间配着她那勾而不自知的神色,隐晦的撩拨。

她有双英气的眉毛,是一张美艳但不柔软,兼具小兽的攻击性,轻易就能给人留下极深刻印象的脸。可配着她额心的红色,实在是…

有些许浪荡淫媚。

此刻这双眼里,九分他的面容,一分迷茫。

他看见自己略幽深的神色。

衔枝不明所以,眨眨眼。

裴既明极快地调整好,捏着帕子擦上她并无锅灰的额。悬在她的眼眸上方一深一浅地吐息:

“这是画的花钿?”

衔枝略略咬牙,丧气:

“是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