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发好似一圈缎面,他整个人笼罩在里头,分外死寂。

衔枝心道这话不是戳她心窝吗。

买零嘴是为了谁?

她啊。

她回回吃的喷香,这时候哪里有脸承他的愧疚,反而是自己该以头抢地才对,

何况…她抿唇,当时紧要关头说了好些惊世骇俗的话,他也很给面子不曾提,实在是个很贴心的人。

见继父这模样,衔枝心有不忍,毕竟被脱的精光抽鞭子的也不是她。

衔枝放下碗,要安慰两句。他却摇头:

“我想独处一会,你不用顾及我,去玩吧。”

衔枝犹豫,他却背过身,显然是被伤透了。

她只好走人,在房子附近闲逛。没料这一逛果然出了事,摘果子吃时听得突如其来一声噗通,她转头就见后头山泉里浮件熟悉的麻布衫。

衔枝登时摔了果子,慌忙冲过去捞,扯他的衣裳急地要哭:

“爹别想不开啊!我不介意,真不介意!你是我最后的亲人了,我怕寂寞啊!”

一双手瞎扯了会,衔枝却发现有人在同她争衣裳。她较劲的心思上来了,用力一扯。哗一声灰布衫便整个落到她手里。

衔枝一愣,抱着衣裳抬头一看,赫然瞧见一张无言的脸。

他黑头透湿,贴在脸上身上,半遮掩住身前两点红。

有着弧度的胸膛脱下衣服后很是宽阔,胳膊上也不是干瘦一条柴。

她猛地说不出话,又把衣服推回去:

“爹洗澡呢?”

裴既明微微敛眸,拿过衣裳遮住身前:

“嗯,身上出了汗。我不会寻死,你放心。”

衔枝抹把脸往岸上爬:“这就好,这就好。那我先走了,衣裳堆了几天没洗,怕是要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