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站在开凿出一条窄道的小路下面一时间不知所措,忽而一只带着熟系浅香的手拉住她的,带着她飞速向后山跑去。她边跑边喘气,差一点喊出爹,裴既明轻嘘一声:
“莫声张。”
她连忙住嘴,二人沿着衔枝从没去过的山腰转了圈,兜兜转转入了一处被丛丛遮掩不甚明显的大洞。
洞很小,里头昏暗,但点了小灯。能睡地地方只有一块大石板,墙上用钉子挂住家具衣裳,余下的空间至多放两个恭桶。
衔枝潜意识觉得怕是发生了事,她继父罕见地将一头发束在脑后成长长的一条马尾,碎发散在两鬓,袖口卷起露出手腕,不知怎么的突然很有些少年气。
裴既明轻皱着眉头,放下手中一个小包裹,松口气似的抬眸看她:
“山上来了外人,是爹从前当芝麻官时的对头。”
她一下明了:“他们要害爹?”
怪不得这几日都这么忙碌。
“算,也不算。我并不想见他们,枝儿,这几日委屈你我同塌而眠。待我探听清楚便想法子赶他们走。”
衔枝登时站起来:“同塌?爹,我还是去山下住客栈吧。”
裴既明一顿,她这剧烈的反应显然抗拒地很。
他眸色微寒,面上不现:
“石床大。中间隔些东西就是。那伙人知晓你存在,我怕出事,以后如何与你娘交代?”
这话还真是不委婉。
衔枝一时半会找不出话来反驳。看眼后头的石床,确实不算小,可两个人再隔也隔不到哪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