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难看,可天也快黑了。山上又不能乱走。
衔枝摸着袖子里的那只烟花,决定暂时先忍一晚上。心里却很别扭。
好在晚上用一块石头隔开了,只是听着他沉稳的呼吸,衔枝好久不曾睡着。再醒的时候已是晌午,继父走了。
她在四周转悠了一圈找新的洞,洞没找到,却听到了不该听的谈话。是低沉的男声:
“那裴既明真藏身于此?你不是伤了他么,为何找不到!该死,楚琳琅送他的亲女也不见踪影,明明有人曾说见过她。”
一道更粗犷的接上:
“爷,那裴既明受的是蛊毒影响,多年了毒素扎根,活不了太久的。许是野鸳鸯双宿双飞了。而且那楚琳琅五年前就排布好了计策同裴既明结盟,两人在清水镇扎根许久,熟悉地形非常。虽则楚琳琅已死,裴既明却一直护着她。想来真心喜欢那个假继女,捧在手心呢。”
偷听的衔枝浑身一震,蓦地两手死死捂住嘴,那两道声音渐远,断断续续:
“可裴既明不该是那样的人,他为了保护那继女舍了尊严当缩头乌龟?哼,说是继女,怕是早就有了苟且。楚琳琅当年不是看好他地很么,这是当不成夫婿当女婿了。若我找到裴既明,定要把他大卸八块,再逼问出楚琳琅尸身所在鞭尸,以泄当年仇!”
他们逐渐走远,衔枝趴在只够一只脚站的悬崖边,躲在浓密的草下,忽地抱住身子,脸色苍白。
真的是仇人。
和祁燮所说一样,她这个继父一点也不简单。不…兴许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楚琳琅是她娘,她谋划着把她送到他身边,是为了避难。
他一直在隐瞒她。
衔枝浑浑噩噩地发了半天呆,晌午才小心爬回去。
洞口有一道褪了衣的人影。他白皙的肩头上一片可怖的伤口,红黑色巴掌大,他正蹙着眉,一点点用小刀挖去烂肉,随后苍白的脸忍着痛苦将药粉洒在伤口上。重新包扎,再穿上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