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玉烟,奉命服侍侯爷,望侯爷怜恤。”玉烟嗓音似刻意训练过,听起来很能娓娓动人,细辨又似有口无心念经,“玉烟给侯爷见礼。”
说话间,她恭敬福身,礼仪学得极好,无可挑剔。
“奉命。”顾玄琢手扶榻沿,长指无意识轻扣,慢条斯理问,“奉谁的命?”
他眼锋隔着屏风射过来,也足以让玉烟遍体生寒。
想逃,可她记得自己来的目的。
望望身侧面色不善的积风,又望望默然摆弄医箱的大夫,垂下头去:“奴家以后便是侯爷的人,只奉侯爷之命。”
顾玄琢收回视线,目光往低垂的软帐上落落,眸光微沉。
榻中躺着的,竟真是含冤受屈的无辜女子。
“进来伺候。”顾玄琢语气淡淡。
玉烟进来时,顾玄琢身上穿着外衣。
眼睛没敢乱瞧,她眉眼微垂,恭顺上前,抬手欲替顾玄琢宽衣。
一角衣料也未碰着,面前递来一只圆胆瓷瓶:“喂她服下,再伺候她沐浴一刻。”
玉烟怔愣间,便见武安侯朝外望一眼,又侧身撩起半边软帐,挽至帐钩处。
软帐被撩起,玉烟才愕然发现,榻中竟躺着一位打扮清雅,身形窈窕的女子。
惊鸿一瞥间,那女子美色丝毫不逊于她。
屏风外,积风已带刘太医去厅堂,顾玄琢展臂在洛霏霏颈侧点了一记。
洛霏霏轻哼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皮。
一道颀长的身影走出屏风,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若服侍不周,你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院子。”
服侍、别想活着,不好的字眼钻进洛霏霏纷乱的脑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