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郁摆了摆手:“刺史大人答应了付我诊金的,算不得义举。”

有个人心直口快:“别的地方付诊金也没大夫看病。”

祁王失笑,几人入席后,交谈一番,阮清郁才知道郢州城外的情景。

瘟疫的扩散性太可怕,城里又没这么多粮食和地方再收容新的难民了,因此几日前刺史便关了城门。阮清郁坐诊以来,病人一个接一个,也没什么功夫闲聊,自然不知道城外的情景。

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这场瘟疫太要命,周围的几个郡县根本没什么顶事的大夫,没治好几个人,倒是死了不少。再加上大雪闹的饥寒,郢州城外已经有吃人肉、喝人血的了。

对于这等情景,此时也无能为力,只能临时调动了军队,封锁关口要隘,至少不能把瘟疫扩散到别的州去。军队的封锁让既没粮食又得了病的人绝望到了极点,官差的安抚不起任何作用,祁王一行人来的时候,甚至遭遇了小规模□□。

祁王带的人,看着一路的人间地狱,再对比郢州城里向好的模样,怎能不对阮清郁满是感激?

阮清郁本对祁王没怎么重视,虽然世人多说他贤明,但这玩意儿又不能当药治病,因此他更重视祁王带来的大夫们,人多了,他就能歇歇了,这段时间把阮清郁累得够呛。

只是很快阮清郁就意识到,休息对他来说就是奢望。

祁王确实带来了大夫,但耐不住城外的病人更多,他们与阮清郁交流了对瘟疫的经验后,便被祁王派兵护送,去到各郡县看病去了,郢州城里,还是阮清郁和老大夫俩人。

阮清郁坐诊的时候,时常能看到祁王或他手下人在城里巡视。随着瘟疫得到控制,祁王又让人给阮清郁找了不少小大夫做帮手,阮清郁这才满意。

天气暖和起来,许多火力壮的青年男人都换了夏裳,郢州城里才基本恢复如常。

这段日子以来,阮清郁与祁王的关系倒是渐好。在祁王眼里,阮清郁这人行为举止间颇有江湖人的直爽豪气,与他相交不必绕着弯子再三斟酌,很是放松。

“阿郁离开郢州后,可有打算?”

阮清郁摇了摇头:“我本就四方游历,去到哪儿算哪儿,可能往东边走走吧,你们给了我这么多钱,我当然要好好品一品各地美食。”

祁王眼前一亮,心思转了转,便斟酌着开口:“与我去金陵如何?我府内有几位好厨子。记得阿郁善琴,我还收藏了一把汉代的好琴,不知可有兴趣?”

阮清郁见祁王眼中带有期盼,有意使坏,做足了思考的模样,拖了半晌才笑着点头:“去了你的地盘,可就别想我掏钱,在金陵就靠你养了。”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