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不动,阮清郁便不再白费口舌了,只是有一日与萧景桓出去喝酒,他醉意上头,实在没忍住,便说了一句:“我总觉得,萧景禹迟早得被他自己害了。”
萧景桓对他那位父皇、对朝堂局势都看得分明,自然知道阮清郁所言非虚,联想到近来窥到悬镜司的一些小动作,注视着趴在桌子上的阮清郁,心中便有了计较。
十二月,岭南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乱子,阮清郁这一年都没怎么出金陵,正想出去散散心,萧景禹便干脆托他出面去解决这事了,正好,动武的事适合阮清郁。
萧景禹送他的时候,意有所指:“今年过年晚些,你若是路上不贪玩贪吃,应该能在过年前回来。”
阮清郁白了他一眼,没接话。
萧景禹又加码:“你要是过年前回不来,明年可不给你酒喝。”
阮清郁向来是能屈能伸:“回,我一定回,去年就是一起过的年,今年还能缺席不成?”
萧景禹这才满意,又絮絮叨叨叮嘱了许多,什么注意安全,小心瘴气,多穿衣服,啰嗦得阮清郁都要以为自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了。
一路上,阮清郁记得萧景禹的叮嘱,一点都没耽误时间,岭南那地方的破事,说白了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但遇上阮清郁这个能黑吃黑的,便掀不起什么风浪,因此很快便平了事。
只是回金陵的路上,阮清郁便察觉了不对劲。
一路上时不时便有眼睛盯着他,可每当阮清郁察觉到那人的位置想要揪出来时,背后之人便不见了踪影,而且每到一处都不是同样的人,路走了一半,阮清郁便已经察觉到十二个人了。
这样一来,他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对方显然很清楚他的武功,所以盯梢的人溜得飞快,可每次都是只盯了片刻,又能有什么作用?
阮清郁捉摸不透这一点,却不敢再往金陵走了。
如今萧景禹在朝内的形势不算好,阮清郁便担心有人盯着自己是意在祁王,便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出手帮萧景禹处理过不少事情,虽然顾虑着萧景禹的秉性,他一向下手有分寸,实质上不会留下把柄,但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手段,万一被有心之人传出去,有可能于祁王名声有损。
阮清郁便暂时停在原地,准备先把盯着自己的人调查清楚再回金陵。只是眼下年关将近,他只能失约了。
“明年可别扣我的酒啊。”阮清郁嘀咕着,给萧景禹写了封信,说清楚自己遭遇的情况,并让他在金陵也多加小心。
一直到年后,阮清郁的调查才有了眉目,只是还没来得及查清楚,金陵便传来了消息——赤焰军谋反,被当场诛杀;祁王谋逆,全府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