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子表面平平,内里却布置得很对阮清郁的胃口。因为地方不大,便没大遵循正常院落的格局,开辟出了一大片空地做演武场,又在一侧置了凉亭,最重要的是,该有软榻的地方,一个不落。这宅子的地段也极好,出门走不了几步就是螺市巷。
萧景桓倒是把他的喜好摸透了。
下午的时候,萧景桓便上门了,彼时阮清郁刚午睡起来,还没醒吨,整个人懒洋洋的。
“看起来你很满意。”萧景桓一看阮清郁这不修边幅的样子便笑了,四年不见,他还是这副模样。
阮清郁点了点头,歪在榻上懒得起来,慢声说:“我还以为你不希望我再回金陵了。”
毕竟在世人心里,阮清郁已经是个死人,当年赐死祁王与阮清郁的事又是萧景桓着手去做的,万一被人认出来,萧景桓得有大麻烦。
“本来是不想你回来的,不只是你的身份问题,你在外面逍遥自在,何必回金陵找罪受。”萧景桓苦笑,他知道阮清郁在想什么,叹了口气说,“父皇立了太子,又封我为五珠亲王,明摆着就是要看我跟他相互牵制争斗。但只要他不犯大错,太子的位置就是他的,我不甘心。”
阮清郁点点头,萧景桓不甘心只做梁帝用来牵制太子的工具,他能理解。
从能力上,萧景桓显然比萧景宣强;从出身上,二人出生时,母亲都被封了嫔位,后来萧景桓养在皇后膝下,越嫔母凭子贵封了贵妃,旗鼓相当。真从储君人选上来看,反倒是萧景桓更胜一筹。
当然,梁帝想的当然不是百姓和储君,而是自己的皇权。若是萧景桓当了太子,凭萧景宣那草包还真不一定能实现分权制衡,没准萧景桓便会成为下一个祁王。
梁帝这老头子,心思毒得很。
“约法三章,动脑的事我不做,违背我原则的事我不做,我做了事你得给钱。”阮清郁眨着眼睛,暗示道,“金陵城的花销,可比吴州高多了。”
萧景桓忍俊不禁,连连点头:“养你一个还是养得起的。”至于第二条,不用阮清郁说,他也有分寸,阮清郁能与祁王兄交好,便足以看出他底线所在——可以接受机关算尽,却不会残害无辜。
至于第一条……
“为什么动脑的事不做?你这军师,当年可没少给祁王兄出主意。”
阮清郁抬眼,仍是一副疲懒样子:“动脑动多了,伤身又伤心,还是做个武夫最合我意。”
萧景桓眼下一暗,祁王一事,阮清郁表面不为所动,心里头却多少受了影响。他们俩如今能言笑晏晏,以后,却未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