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进了屋便拥着毯子坐在一边,眼下可没有他说话的份,是阮清郁的战场。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为什么来金陵?你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你跟苏先生是怎么认识的?你现在……”
阮清郁揉了揉脑袋,实在没忍住:“闭嘴,我今天来有正事,先解决了我的事你再说话。”
萧景琰如今已经是亲王,但面对昔日半师,还是暂时按捺下满腹疑惑,只语气颇为委屈与不甘愿地“哦”了一声。
阮清郁立刻看向梅长苏:“我问你,萧景桓之前操办的赈灾事宜,是否有贪墨?灾民□□与他有没有关系?”
“你不知道?”反而是梅长苏诧异了,只是他不接这话头,又甩了回去,“这事靖王殿下比我清楚,你还是问他吧。”
阮清郁心中一梗,又看向萧景琰,大有你不解决我的疑问我就不回答你的意思。
“沈追昨天告诉我,赈灾向来是太子与誉王争夺的肥肉,赈灾钱款真正能到灾民手里的三成不到,那些□□,也实在是灾民被逼得活不下去了。”
阮清郁一听,竟没坐稳,忙用手支着才没摔倒,他沉默了半晌才说:“这么多年,我竟然才知道。”
萧景琰再急躁也能看出阮清郁如今心情差到了极点,便只能耐着性子,等阮清郁解释。
半晌,阮清郁摘掉了脸上的□□,重重地叹了口气:“当年,是萧景桓救了我。”开了话头,后面的事情便没有那么难讲了,阮清郁将已经讲过几遍的事,又从头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梅长苏在其中的身影。
“至于我与苏先生,先是在萧景桓那里认识,后来谢玉一事,我察觉到他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他也各方周折查到了我的身份,我虽然对党争、翻案这种事没多大兴趣,但留在金陵看一看也无妨。正好,我还是个大夫,他家重金请我给他治病,我肯定是答应啊。”
萧景琰语气愤慨:“你对当年祁王兄与赤焰军谋逆一案,就真的无动于衷?”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阮清郁耸了耸肩,“我只在乎人是死是活,不在乎身后名声。萧景禹死了,逆案就与我无关。”
萧景琰一时哽咽无语,十几年前他便因为这些意见不合与阮清郁吵过无数次,如今二人性格未变,自然也话不投机。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如果找我有事就来苏宅,再让人去言府递个消息。”阮清郁知道,得给萧景琰时间来消化这些,又不想跟他花心思吵架,便干脆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