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郁看着他：“小殊，萧景琰知道你的身份不会影响他翻案的脚步，也不会影响他夺嫡。你应该对他有一些信心，也对我有些信心，如今的形势，已经不会有什么威胁到你安全的事了。学会依靠别人，十三年过去，所有人都成长了。”

梅长苏一时无言。

“我累了，回去歇几天，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若是真牵连到我，给我报个信。”

梅长苏点了点头，剩下的不过是一些扫尾工作。

过年之前，因星象所示，太子被废，卫峥一事也落下了帷幕。

夏冬带着假卫峥恰被纪王爷看到，冒头便指向了夏江。夏冬御前答话的水平超绝，再加上蒙挚旁敲侧击，誉王与夏江在卫峥一事中的作用暴露。也是恰巧，前几日皇帝怀疑萧景琰劫走卫峥，同时皇后因为在芷萝宫搜出了宸妃灵牌而刁难静妃。所有事情加在一起，皇帝既没有给夏江辩解的机会，也没有给誉王进宫的机会，便结束了卫峥一事。

“你出手，果然不一样。”阮清郁在苏宅吃着橘子，连连夸赞。

不光是先前以夏冬为主的布置，梅长苏还把去年私炮房的案子翻了出来，递了点线索给刑部尚书蔡荃，由着他一层层追查，最后落到了大理寺卿朱樾头上。作为誉王内弟，便直接牵扯到了萧景桓。再加上悬镜司一事，皇帝对于萧景桓党争的手段已经深信不疑。

毕竟如今太子被废，靖王又险些被卫峥一事构陷，得利者尽是萧景桓。

“这是怕你那住处暴露，让誉王鱼死网破，干脆在给他加个罪名，没有说话的机会，直接把他禁足在了府里，你也就安全了。”

阮清郁却没了轻松的模样，放下手里的橘子，半天没说话。

梅长苏似是知道阮清郁心中所想，却不发问，只是看着他。

“我当初不帮他出谋划策，如今却为了救卫峥，用计谋把他套了进去。”阮清郁苦笑，不禁摇了摇头，“也许他很后悔在我离开之后，还留着那座宅子。也许也会后悔当初救了我。”

阮清郁重回金陵城时，本以为对往事已经再无挂怀，一切如烟云般消散，却没想到，当往事与萧景桓放到同样的位置上，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后者推向火坑。

梅长苏冷眼旁观，一语中的：“如果没有私炮房一事，如果你不知道他所作所为，还会如此吗？”

阮清郁摇了摇头，若是如此，赤焰之案就算有冤屈，他也不会为了旧人而背叛萧景桓，顶多两不相帮罢了。

“所以，错不在你。”

“也许吧。”阮清郁又拿起橘子，却食之无味。

过了几日，对萧景桓的处置便下来了，降为双珠亲王，幽闭三月。

阮清郁向来心大，只要不赶上钻牛角尖，便发生什么都不甚在意，因此在言府听言豫津说了一嘴这事也便过了。反倒是言豫津，在卫峥一事上帮了个忙，由他刻意带路才让纪王爷目睹了夏冬，因此对营救卫峥一事颇是好奇，连带着追问了好多经年旧事。阮清郁每天都快成说书的了。

“成天听我讲故事，要不要听听别人讲故事？”阮清郁就是人不能闲，一闲下来就有歪点子。

言豫津好奇：“听谁讲？”

“当然是你苏兄了。”阮清郁站起来，拽着言豫津的胳膊就出门，“之前白替他干了这么多天活，得让他辛苦辛苦，走，带你去苏宅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