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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稀奇啊,长了嘴还能有误会?”盛玢拍了拍自己的嘴,眼睛一转,明白了顾景星的用意,“我同她定了亲之后,明面上自然不能常常见面,可私底下我天天去爬他家墙头同她说话,女儿家就是要聊啊,今儿喜鹊在窗户边叫了几声,午饭吃闲了想喝桂花巷的饮子,傍晚的时候又馋南门的果糕焦圈儿……我就爱听她的碎碎念……”

盛玢这回出来有些时日了,此时说起来眉眼间就浓情蜜意的,怪叫人羡慕。

顾景星安静地听着,思绪不免飞远。

公主从前也爱同他碎碎念,没人陪她玩儿,气的在地上打滚儿;过家家的时候,陛下没好好哄她的布偶娃娃睡觉,气的她要剥夺陛下的姥爷身份。

兔儿山野生疯长的芍药花长出了诡异的美人面,山猫捉野耗子的时候踩塌了玻璃花房的顶,还有凤姿宫里隐秘的暗道,里头藏着她的无数宝贝……

他想着,只觉遗憾和懊悔慢慢就爬上了眼眉。

“若是她不愿意搭理你了,你该如何?”他说着,看了一眼盛玢,见他眼眉不是的,这便顿了顿,追加一句,“我是说如果。”

盛玢这才放下了倒竖的眼眉,不情不愿地说道:“卑职可不会把事情搞成这样。但凡她皱一皱眉,我就会闭嘴不谈,她眼睛一红,我就要抽自己嘴巴子,她要是背转身就走,我就扑通一跪,抱住她的腿不撒手……她是世上难求的姑娘,偏又单单对我好,我再没有眼力见的话,还不如打一辈子光棍,何必祸害人家姑娘。”

他看了一眼正认真听他说话的顾帅,哪里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叹了一口气,把话题转回到顾景星的身上。

“顾帅啊,我方才听您说您知错了,后悔了,那错哪儿,悔哪儿了,都要想明白才是——其实方才您该庆幸,公主没听着,倘或说了,公主才会不高兴呢?”

顾景星闻言心里微震,蹙眉道:“为何会不高兴?”

“哦,您当初说狠话躲着她,与您而言不过是个把月的事,可对于公主而言,这俩月可不好过。如今您鬼门关上走一遭,想明白了,轻飘飘的一句知错了后悔了,就想人家同你重归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