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眉和仆妇将瘫软在地的秦老太太扶起,往内院方向缓缓走去,而那名承乾宫的宫人也神色复杂地告辞,而后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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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管家张全取来老夫人的诰命书,秦文正将诰命书和一只装着沉甸甸银子的锦囊交到李福全手上,开口问道:
“李公公,今日这事,为何会如此严重?老夫人究竟说了什么?竟到了要褫夺诰命的地步?”
秦文正心中对自己这位母亲还是有点数的,母亲向来语言得体,进退有度,又怎会侮辱沈时英?
李福全轻叹了一声,而后将今日神武门禁军禀报的老夫人的那通话,一字不漏地向秦文正复述了一遍。
秦文正听过后是面色几变,惊讶,难堪,又无地自容。
李福全再道:
“相爷,秦相府本是诗书礼仪之家,秦老夫人今日这话,也实在是太没分寸了点,还让北梁帝当场撞见。”
“华阳长公主即将和亲北梁,如若此事处理不当,圣上也不好向北梁帝交代。”
“相爷,恕老奴多言,后宅不宁,不利仕途啊。相爷您说,是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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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李福全后,秦文正独坐于书房,沉默良久。
他脑中不断回响着方才李福全的话,母亲竟然说得出那样难听的言语,且那是什么场合,那是在皇城宫门外。
秦文正忆起之前在昭仁郡主府,秦烟曾对他说过的那番话:
“秦老夫人若是不会说话,不会办事,我劝秦相最好早日将老夫人送回扬州,京中因失言而掉脑袋的,也不鲜见……”
秦文正此刻是难堪又后怕,他平日里忙于政务,对后宅之事并未多放心思,竟不知自己母亲言语间会如此失当,并因此而触怒龙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