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茉如同提线木偶,后来的每一天,她最常做的事便是呆坐在窗台边消磨时光。
随着时间的流逝, 她本以为自己会忘了那曾以为无足轻重的孩子。
可她没能想到的是,那记忆就像是在她心中不知不觉地落下了一颗种子,她越是逃避, 便愈发野蛮生长。
无数个午夜梦回里血光满天, 她听到地狱魑魅的幽魂在阐述自己的不甘,甚至能无比真实地感受到那日身体被生生扯裂的痛感。
又是一日在梦境中的血泊里惊醒, 乔茉猛地坐起身,浑身冷汗。
周遭静谧无人, 窗幔在夜风中轻轻飘着。
她木着眼移动瞳仁,开了条缝隙的窗户外室满天星辰。
窗边的茉莉花死了很久了,没有人来管。
她知道卫君樾是故意不见自己,她也知道这次落胎在他们二人之间产生了一道不可逾越的沟壑。
她以为自己会快乐, 以为自己会解脱, 可不知为何, 只要想到那日男人眼底闪过她看不懂的颓然,以及那一声声刺骨的质问,她便觉心脏闷痛。
思及此,乔茉痛苦地蜷缩起双腿,手臂环抱着自己,手指收拢揪紧了自己的衣裳,将头埋到膝下。
这分明是她最想要的结果。
分明已经如愿以偿。
可她竟然还是觉得压抑到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
为什么……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那些曾坚定不移的信念变成了与日俱增的痛与罪,像锁链一样一寸寸锁扣住了她的心绪。
孩子。
那个不足一个月的孩子也是她的血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