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一扬袖,淡淡道:这位便是当朝司徒大人,夫人可呼王郎君。
我恭恭敬敬行了个女礼,王司徒只点点头,便向着慕容垂说话:你可知我每日接到的,皆是弹你的折子?
嫡兄刚殁,你竟有心情娶妻作乐,非要我下个贬斥令给你么?
正说着话,女御端着茶点近前,其中正有一碗清澄的豆汁,慕容垂伸手一指: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司徒可知下一句?
即便我认不得多少字,也知下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王玙笑一声,神色却不辨喜怒:何必打机锋?
在大邺,向来是王与马共天下,王家人参政议事,在朝廷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我生怕慕容垂又冒犯他,连忙躬身行礼:大司徒,小女子有话说。
王玙听了,瞥我一眼,隐含轻视。
我不以为杵,轻声道:孝悌礼义,本应如此,然而郎主府上亲缘淡薄,兄弟间互相仇视,早已互为仇雠。
王玙淡淡道:照你这么说,他做的很对?
闻言,我连忙摇头:绝非如此。
为父不父,为兄不兄,无怪乎我家郎主心下不顺,只是他再不顺,也不该使司徒在朝中难做。
听我说话,慕容垂一言不发。
司徒既私下贬斥,必然已是留了情面,也因此郎主虽娶我,却并未挂红纳采,正是为了不留话柄。
王玙听到这里,才轻叹口气。
也罢,你这女子说的还算中听。
又转头向着慕容垂:若不是你今日来了,那些折子我就递去圣人面前了,省得废我许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