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对方一双清凌凌的碧眼眨也不眨地看我,看得我后脊发麻:可你刚升任龙骧将军,多少人眼红得紧,此时逞一时意气,反而落人口实,叫自己处境更艰难。
一口气说罢,我不敢看他。
不意对方盯着我,忽然便启唇而笑,唇角轻扬,一手执起我手背,贴在自己面上摩挲:为何你说话每个字都好听?
以后要多说话,我喜欢听。
我:……
第三十七章
这一日,慕容垂总算早早归家。
他今日装扮殊异,发鬓漆黑,长发结成数个小辫垂在耳后,更衬得眉眼邪美,颇有一分凌厉:今日我向王司徒递了拜帖,你与我同去吧?
我见他装扮隆重,神情肃穆,不禁讶异:为何要带上我?
对方微微一哂:我面目可憎,又笨嘴拙舌,不如你口才敏捷,为之奈何?
……好。
待我梳洗装扮完毕,两人便一同坐上马车,前往司徒府。
刚到大门外,便闻钟磬隐隐,迢迢暗递,隔着一重树影,只闻弹琴鼓瑟,声声入耳。
转入一条长廊,水塘边筑起了美轮美奂的舞榭歌台,依山傍水,清晨起了袅袅薄雾,将亭台楼阁浸在朦胧的雾间。
门房一进入通报,那丝竹声便停止了。
我们走入院里,便见一位年轻郎君踞坐于席,两人同样是缁衣大袖,气质却绝不类似。
如果说慕容垂皎若灿月,华彩如虹,王玙就是林间清风,自有那么股不拘泥于形、超然物外的旷世之感。
只是对方肃容霜雪,脸色难看,似并不待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