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衣裳齐整, 却并非是一早穿戴好的, 大概是昨夜里未曾合过眼。
太监退出殿内, 晏君怀停留在原地,神色辗转。
一夜过去, 赵准这时才来见他, 定是没有寻到晏迟的下落。
罢了,他原本就不指望这个废物能派上什么用场。
晏迟在龙椅之下质问他的话, 他想了一宿。
陛下自秋狝归来, 身子每况愈下,后来更是到了离不开龙床的地步。
他早在秋狝归来那日,就听见赵准仿佛是早有准备那般道:“殿下,左右先皇现下身子不佳, 之后倘若出现任何意外,都极其有可能……”
“大胆!”他想也不想朝着赵准面上来了一巴掌,“胆敢生出弑君的想法,你脖子上到底长了几个脑袋?”
赵准捂着脸, 却并未放弃:“殿下,若是您不心狠,那么等到时, 对您心狠的就是他人!”
晏君怀何尝不知道, 早在几月前, 陛下就打算撤换掉太子,教他将太子之位拱手让给七弟。
他无意中听见,跌跌撞撞离开,一路魂不守舍,之后,更是听闻端王要回京的动静。
他本想装作浑然不知,对父皇的偏心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得知晏迟将归,不能再无动于衷。
倘若父皇薨逝,为了防止他觊觎七弟的皇位,大概会让晏迟从旁辅佐。
他在暗中布下天罗地网,为的只是不让晏迟顺利归京。
再将先行回京的沈温陷害进诏狱,以沈府作为要挟,从他口中妄图探得一丝半点,只是沈温嘴硬,直到晏迟带伤进到城中,始终也未曾透露出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