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鹂正在收拾药碗之际,突然听见上方传来轻而淡的声音:“霜鹂。”
霜鹂抬眸,含笑望去。
殷予怀轻声道:“霜鹂,你真的不会后悔吗?孤不知晓,你为何要留下来。如今孤就是一个废人,还被父皇囚|禁在这废院子中。你留在孤身边,甚至连温饱都不能保证。”他的语气很淡,的确也是在陈述事实。
那双绀青色眸轻轻地望着霜鹂,虽然殷予怀语气十分平静,但是霜鹂就是觉得他有一些害怕。
是,怕她后悔留下来吗?她又想起来,那日,殷予怀眸中是掩不住的失意:“就连同孤一起长大的小侍都走了”
她心有怜惜,忙摇头,弯眸:“不后悔的。”
殷予怀一副不信却不想再多言的模样,苍白的脸隐藏在暗色中,轻轻咳嗽了起来。
霜鹂忙上前,将人扶起来,又用手去探他的额头。
就在霜鹂准备将人放下之际,突然听见殷予怀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那日孤是骗你的,这小院子四面都被锁住了,但是有一条地道”
他同她详细讲述了地道的位置,以及出地道之后会到何处:“夜深人静时再走,孤虽然被人监视,但是他们并不在意你的行踪只要孤在屋中闹出些动静,他们便回来探查孤的房间,彼时你从那条暗道”
殷予怀看着霜鹂的侧脸,轻声在她耳边呢喃。
看着发红的耳锁骨,他轻轻地抬眸。他的语气很轻很温柔,眸中却是冰寒的一片,像是一片飘满雪的湖,能够冷透人的骨。
他眼眸如寒冬,霜鹂却恍若置身暖春,她被耳边的低语声和微微的热气,折腾得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无论是身子,还是那颗怦怦直跳的心。
不等殷予怀说完,霜鹂轻声道:“不,不走。”连续说了几次,霜鹂抬起眸,望向殷予怀,她们隔得有些近,霜鹂脖颈透着的红,一路传到指尖,她最后轻声重复了一次:“殿下,霜鹂不走,殿下要相信霜鹂。”
“就算要走,也等殿下不再需要霜鹂了,霜鹂再走。”她说的很认真,她的确是这个打算。留下来,是因为殿下感染风寒,危在旦夕,没有人照顾,可能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