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鹂的心上上下下,蹙眉看着仍在发烧的殷予怀。
她抓紧手中的帕子,一瞬间突然明白了心中那种纠疼的感觉,是什么。
就像一汪池水,春风吹,垂柳扬,雨丝吹,飘雪落,泛起的点点涟漪,都是对殿下的心疼。
她将殷予怀的手握住,脸轻轻地靠在他冰凉的指尖。
眼眸中的泪,无助地,一滴又一滴。
如若可以,她祈盼他重回高位。
他依旧是那个汴京最矜贵的郎君,受万人敬仰与爱戴。
而不是如今在这废院之中,众叛亲离,四面楚歌,佯装平静。
天快亮了。
霜鹂放下殷予怀的手,小心地塞|入被褥之中。
她手浸入冰凉的雪水,又是拧了一方帕子,换下殷予怀额头上面那方。待到半刻钟后,掀开帕子,葱白的手覆到殷予怀的额头上,感受到体温已经降了下来,霜鹂心中轻轻松了口气。
今日的一切,她便当没有听见。
她不会离开,也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霜鹂心中清楚。
她只是一个犯了宫规被贬谪的假秀女。
她只是一个冷宫中得了恩典的小婢女。
机缘巧合之下,她成了殿下的通房,但通房与奴,实则也没有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