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头,袖中的手轻轻地抬了抬。
他其实是能够帮鹂鹂盘发的。
但是,合适吗?
殷予怀想了想,还是觉得太过冒昧。
转身那一刻,殷予怀想起那日在迎春亭见到的颓玉,眼眸中清浅的笑意,缓缓化为了平静。
日后,会有人为鹂鹂盘发。
应当,也会比他好上许多。
他其实也,没有太哀伤。
等待鹂鹂的时间,无论如何,都是算不得长的。
殷予怀望着窗外的树,轻轻地待着。
想到适才还未将那个小师傅告诉他的寺中的桃树大多有名字的趣事告诉鹂鹂,殷予怀心中有些在意。
待到一声“好了”从后面传来,殷予怀转身,看见的便是步摇歪了一只的鹂鹂。
其实告诉鹂鹂,鹂鹂对着铜镜,便能自己将步摇摆正了。
但鬼使神差,殷予怀望着梁鹂,伸出了手,他修长的手指在那只歪掉的步摇上面停留了一瞬。
此时,他的手距离鹂鹂的脸不过一寸。
梁鹂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殷予怀到底做不出那么放肆的事情,他轻轻一笑,将那只步摇扶正。
转身那一刻,殷予怀眼眸中闪过无数的画面。
他恍若逃离地向着屋外走去,直到手按到油纸伞上的那一刻,那颗恍若静止的心,才缓缓地开始跃动。
他无法形容那种近乎窒息的心动。
他就快抑制不住了。
但他不能。
殷予怀眼眸颤抖了一瞬,突然觉得他实在高估了自己。
他凭什么觉得他在鹂鹂面前,能够全然伪装好自己,不露出丝毫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