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走,你要是不帮我,我就站在这。”
杨勉眉梢一挑,朝后座的人比了个动作,车门刷一下被拉开,魏洋被人提着衣领推进草丛里。
“晦气,下手重一点,不死就行了。”杨勉也不等人上车,对着司机道。“开车。”
杨勉没有得意多久,戚南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干什么,烦不烦?”
“我问你,网上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事?”杨勉装傻。
“路择清送假项链的事。”
“是我,怎么了?”杨勉无所谓。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离路择清远一点,我们的计划不能有错。”
“你和我谈计划?”杨勉觉得好笑,“我爸怎么和你说的?你又是怎么做的?我就是看路择清不顺眼,动个手怎么了?”
“你到底怕他什么?”
戚南根本无法将心底的疑惑说出来,只是警告杨勉。“以后不要背地里搞小动作。”
“怎么,怕我牵连你。”杨勉不屑地笑了笑,“我说了,我想怎么样是我的事,你别想管我。惹急了,我把你假替你哥哥的事一并抖出去。”
“你……”戚南声音顿时落了下去,“我不是指责你,你是我弟弟,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杨勉听完觉得更好笑。
“异父异母的弟弟?你连你双胞胎哥哥都能利用,我还能指望你对我好?”
戚南一时卡壳,好一会才道。
“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家人。”
“这样,过几天我小女朋友生日,我想给筹办个生日趴。哥,给弟弟点钱哄女朋友开心怎么样?不用很多,五百万就好。”
“你们未成年人不要这么攀比……”
“你管我。不给就算了,等爸问你在做什么,我就说……”
“明天给你。”
“好,谢谢哥哥。“
杨勉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拿这点威胁他还怪好用的,但那又怎么样?
这件事迟早会被爆出来。
反正和他没关系。
“小少爷,你……”司机张了张口,被杨勉打断。
“做什么,你也要管我?”
“不是。先生的意思是……”
“我管他什么意思。”杨勉低低地笑了一声。
“我不管你是我继母找来的,还是我爸找来的,别管我的事。他们想做什么都和我无关。不对,也不是完全无关。”
“我还挺想看他们狗咬狗,最好……能一起去死。”
司机吓得汗毛立起,杨勉一个人未成年人为什么会有这么极端的想法,继母也算了,连生父也一起诅咒。
晚上。
路择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路念初和戚择禹的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他忽然意识到,他的共情能力是不是过强了?
路择清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
“那我考考你。”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戚淮。”
“妈妈呢?”
“路念初。”
……
“哥哥叫什么名字?”
“戚择禹。”
“爸爸的手机号是多少?”
“1316……”
“我们家住哪里呀?”
“a市临池区青垣路117号万悦府21幢1-1。”
“我们七七真厉害。”戚奶奶抱着七七,奖励了他一个冰淇淋。
“以后要是跑丢了,不要和陌生人走,要找警察叔叔,知道吗?”
“知道了,老师早就教过了。”七七开开心心地挖着冰淇淋,“我不是小朋友,我已经四岁半了。”
“嗯,我们七七长大了,那奶奶该抱不动了。”
七七窝在戚奶奶的怀里撒娇。
“没有长大,还是奶奶的小宝贝。”
……
画面一转,是一个逼仄的砖瓦房,屋顶还漏雨。
“你快找人来修一修。”
“大晚上的找谁修,这可不比城市里。”男人看着满是蜘蛛网的房梁,连凳子和桌子下都织了网,他烦躁地踢倒了凳子。
“你去打扫一下,杵在这干嘛?”
“是你要回村里的破房子住,为什么要我打扫,都怪这个拖油瓶。”
“臭小子,说话。装什么哑巴。”
七七瑟缩着身子,靠着门,一言不发。“老子叫你说话。”
“害怕呢。”女人看了他一眼,认命地去打扫房间。
“你这破房子就两间房,这还是杂货间怎么住人?”
“让他睡杂物间就好。”
……
“你记住了,你可不是什么小少爷,你是没人要的垃圾。”
“以后管老子叫爸,管她叫妈妈,这里就是你的家,你爸妈不要你了,是我们把你捡回来的。”
“你胡说。”七七站起身,一双眉头蹙得紧紧,“我爸爸叫戚淮,我妈妈叫路念初,我家住在a市……”
啪地一声。
男人甩了七七一巴掌。
“老子说了是你爹就是你爹,他们都不要你了。”
“你不是。”
——啪地一巴掌。
“你爹叫徐冬辉,你.妈叫吴玥,你家住在b市十八镇徐家村上寨219号,说!”
“我爸叫戚淮,我妈叫路念……”
巴掌又一次落下。
“老子今天打到你听话为止。”
“好了,小声点。别把邻里招来了。”吴玥听着一阵心烦,“这什么破房子。”
“怕什么,这每家每户隔得远,他嚎再大声都没人听得见。”
徐冬辉看着小孩脸上肿起的巴掌印,像是找到什么乐趣。
“你可行了吧,去弄点吃的,饿死我了。”吴玥瞪了他一眼,“和一个小孩较什么劲。”
徐冬辉煮了一锅面,看了小孩一眼,“自己去盛。”
七七躲在角落里,不搭理他。
“你管他,爱吃不吃,饿几顿他就吃了。”吴玥满不在乎,“晚上看紧了,别让他跑了。”
“放心,大门锁上了,看他往哪里跑。这都是山路,他敢跑试试。”
“咱们以后真的要躲在这?”
“先躲几个月,我过两天再去打听打听情况,那王八羔子好像被送进去了。”
……
夜晚,屋外虫鸣声吵得人睡不着。
七七拉开了窗户,小心翼翼地搬了把椅子垫脚,站上窗户,往下跳。
但是他不认识路,山村里不像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黑灯瞎火,啥也看不见,连路灯都没有。
他借着月光,摸黑往外跑,还没推开院子大门,就被拎住后衣领。
“小兔崽子,你想跑哪去?”
徐冬辉薅着七七的头发,将人往屋子里拽,大厅的电灯亮了起来,他被狠狠地仍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