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投降唯一锁着的房门。
“他们被你关在里面的休息室了?”
“嗯哼。”潘诺俏皮地应了声,提到这件事他似乎心情还不错,“里面可是躺着好几个条子,还有一个没抓到……他和另外几个不太一样,我可是差点就落在他手里了,哈,他那一下把我伤得很疼啊。”
降谷零表情未变,明知故问道:“你脸上的伤是他弄出来的?”
“你不是也看到他的脸了吗?哼,我会最后一个料理他。”
潘诺烦躁地走到卧室门口,将房门缓速推开。
房间里的场景终于走到了降谷零眼中。
三个被绑在床柱旁的警察,不只是绳子,还用手铐将他们铐住了。
这是潘诺对他们的嘲讽吧——他心想。
“虽然我的话你大概也听不进去吧……不过,太过分了可不好。”
降谷零说出了和他现在身份相称的凉薄的话,“这对母子就算了,如果把警察卷进去,事件的恶性程度就上升了,小心被警方的猎犬咬住喉咙,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个份上,就算被组织当成弃子也是有可能的。”
潘诺阴阳怪气道:“……哦,你对我还真友善呐。竟然会说出这么符合情理的提醒。”
降谷零耸了耸肩,“啊,我只是不想因为你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他的笑容从潘诺的角度来看和嘲讽没什么区别。
潘诺哼了一声,“搞情报的就是胆子比较小。”
“我愿意称之为‘谨慎’。”降谷零说。
潘诺打定了主意要找他的不快,“说起来,你从刚才起就在看手机,难不成是在和女人亲亲我我吗?”
“说不定是呢。”降谷零模棱两可地说着,扬起灿烂的笑容来。
这笑容让潘诺感到强烈的冒犯,他一手插兜,将卧室的门踹了一脚走了进去。
“我会抓到最后那个条子的。”
“……是吗?加油啊。”
降谷零语气平淡地收起手机。
心说:怎么可能让你得逞?
他最后一条发出去的消息正是给自己的好友的。
【这对母女在正厅,三个警察被拷在休息室,目前没有伤亡。】
恶魔的声音再次从房间里响起——
“在那之前,就先用这几个条子当开胃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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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隐匿在暗处,他一只手捂着侧腹——方才被刀划伤的部分。
还好伤口并不深,虽然会带来疼痛,但不至于过多影响他的行动力。
在他去到那对母女的住所时迎面碰上一辆黑色轿车,他目光看到车上的人居然是潘诺,立刻调转方向开始追踪他。而在他前面一点去到那对母女住所的同事,正在此时告诉他母女二人和负责保护她们的三名警察全都失踪了。
还用想吗?
——犯人不就在眼前!
为了不漏过潘诺的行踪,他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一路追着对方来到了附近的一间废弃仓库。
不过,他还是被察觉了,两人甚至发生过了一次交锋。
本以为这次交锋就算未能制服潘诺,也能让他有所忌惮,没想到他竟然大摇大摆地继续走进仓库,完全不将警察放在眼里。
接着,他又看到了以波本身份出现的自己的好友。
……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从仓库斜角位置有一个曾经用来放置水桶、拖把等杂物的水泥台,诸伏景光躲在那后面,从缝隙偷看休息室里的潘诺。
他已经将□□已经枕在了一个警察的颈部。
潘诺用锐利的刀片顺着皮肤的纹路摩挲,就像在完成一项精密又细致的工作。
诸伏景光双手握着枪,愁眉紧锁。
——就这么射击,能确保制服潘诺吗?
刀片贴得太近了,如果他因为中弹而手抽,会不会就这么划破下面的人颈动脉?
若是不射击,他就这么直接割开那二人的喉咙……?
更何况这个位置一旦他举枪射击,也许就会被潘诺看到!
与同僚的性命攸关,他不能草率,不能紧张,不能急躁,更不能失败。
……拜托了,zero。
就像是这份祈祷真的完成了传递,诸伏景光听见屋内传来了幼驯染熟悉地声音。
“对了,潘诺。我想起来了,我有件事要转达你——”
“嗯?”潘诺应了声,却没有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