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世是陛下心头一根刺,早晚陛下会利用起来大做文章,且他已经察觉陛下或许猜疑自己已然知晓身世,与其遮遮掩掩,与陛下就身世互相试探,不如摆在明面上。

无论陛下是否断定他知晓身世,都会极力让他觉着这纯粹是萧觉嵩信口雌黄。

由着陛下利用,必然是要撇去杀兄,他就索性将二者捆绑在一起。自此之后,陛下为了不被上杀兄的名头,也要极力让众人认可他的身世,他就是中宫嫡子。

“你……便没有想过日后要正名么?”沈羲和问。

这样绑着,他就永远是陛下的儿子。

萧华雍渊海一般深邃的眼瞳,静默地看了沈羲和片刻,才失笑道:“呦呦,我自十岁起便四处闯荡,我其实性子放荡不羁,并非你所见的雍容清雅。有些事有些物,我较之许多人都看得极淡,认祖归宗,落叶归根,这些于我而言并不是必不可缺。”

他也不知自己是否凉薄,他没见过生父生母,对他们谈不上任何牵绊与孺慕。幼时经历太多的绝望和无助,他曾无数次在鬼门关徘徊,那时无人对他伸出手,无人将他揽入怀。

所以,即便是对生身父母,他也没有什么血脉之情。

无所谓他是谁的孩子,于他而言,他只是他,他的一切只属于他。

当然,现在又不同,他有了她,他可以属于她。

这些话他又不敢说得太直白,恐让她害怕自己的凉血,将她好不容易对自己多出来的在意粉碎的一干二净,却又不想欺骗于她,故而婉转将自己的心思表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