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些土坡,朱十三的双眼迸发出一道灼热的神采,握着一柄击发枪,死死死的盯着城墙。
出身鲁王府的他没有名字,他没有,他爹、他爷爷,甚至就是他的曾祖都没有名字,因为高祖到死没有请到名字,然后曾祖自然也就请不到名字了,往后他们几代人也就是顶着个宗人的名头,至于其它……屁都没有。
连名字都没有,还能想其它。
甚至就连他爹去世时,也是跪到王爷府前磕头磕来了一口薄棺,才把爹安葬下去,幸好,宗人的身份让爹能埋进宗陵里头,至于地不用花钱买了。
咱也是高皇帝的子孙!
除了这样的自嘲,高皇帝子孙的身份给他带来了什么?
因为这人身份,他没有名字,他爹没有,他儿子也没想——他爹叫朱六,在堂兄弟几个中,排行老六。他叫十三,他儿子呢?朱小九。
就这样!
“儿啊,你知道宗陵里头埋了个多少个叫朱六的吗?”
直到现在,他都记得爹在临死时死不瞑目的话语。
咱也是高皇帝的子孙啊,凭什么到死了连个名字都没有?
双手死死的握着枪身,朱十三的目光越发的坚毅,皇帝先前的许诺让他看到了希望——至少能挣到一个名字吧!
我朱十三,鲁藩寿字辈,五行属金……
我儿子以字辈!
有了名字,子孙们出了门,也能堂堂正正的说一句——咱也是高皇帝得子孙。
“十三爷,瞧你……”
瞧着朱十三握着枪身的手轻为用力过度发白发青,便笑道。
“别那么紧张,这炮打完了,还会往城里打开花弹,等把流贼炸个稀巴烂,咱们才会杀进去,死不了几个人。”
“哨长,我不是紧张!”
朱十三沉声说道。
“我恨不得现在就杀进城去,杀几个流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