萼州到江州乘马车需要近两日,离善朴命人备了些茶点给离川海路上带着,雪后天气寒冷,马车内暖炉、手炉、铺盖等物品他都亲自查看过才放心。
离川海望着儿子,眼中隐隐透着不舍,叮嘱他务必好好调养身子,想着尽快安定了江州的军民,早日回到萼州来,见见他心心念念的那位唐姑娘。
离府的书房内,离善朴刚服过药,身上披着一件轻薄的兔毛斗篷,手中拈着一封信,看着信中余望言歪歪扭扭的笔迹,夸张的言辞,不由得勾起嘴角。
泓澄拱手道:“公子,今日一早有一信差模样的人从陆逢时府中出来,骑着快马向北而去。”
“今日一早?”
离善朴放下手中的信,神情诧异,“陆逢时看着沉稳,没想到他的动作竟然比余望言还快。”
他顿了顿,把信递给泓澄,“派人送出去吧。”
离川海亲返江州,那边的公文不再需要离善朴代为批阅,他身上的担子瞬间轻了不少,转头看向书架上的信封,手指在上面绘着的兰花上轻轻摩挲,欣然一笑。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唐棣,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上次没能与她一同游山赏景,如今大雪初霁,从栖山必定玉树挺拔,琼花怒放,正是赏景的好时机。
如今向父亲坦诚了对她的感情,求得了谅解,他心里轻松了不少,只可惜退亲的事还没有定论,现在去从栖山找她不太方便,若是唐庄主和唐夫人问起婚约一事,该如何回答?
临近黄昏,离善朴仍举棋不定,手里拈着兰花信封舍不得放下,心里羡慕起徐常容的随性洒脱来。
从栖山南面的石阶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清浅的溪水已然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