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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棣松了口气,见细布旁的皮肤粘了一片干涸的血渍,用帕子沾了温水轻轻擦拭干净。

她不禁回想起那日在醉春楼趁着他醉酒时,曾偷偷地摸过他胸口的皮肤,那时他的皮肤光洁细腻,像白瓷一般,没有半点瑕疵,如今却多了个血窟窿。

没有长好的伤口被她一拳打得再度裂开,定是痛的撕心裂肺一般。

她心里一酸,眼圈微微泛红,为离善朴系好衣带,小心地扶着他靠在床头上。

她昨夜趁着离善朴昏睡的时候细细地想过,离府戒备森严,离善朴不可能是在府里受的伤。

况且堂堂刺史公子在府中遇刺,萼州城内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找泓澄问过,泓澄言语间遮遮掩掩,只说是在东门外被朱锦融和余望言的人所伤。

秦枫在东门内遇害,很可能是死在朱锦融的手上,朱锦融定是已经知道了她在醉春楼设了眼线的事。

唐棣突然回想起那日她与唐武转过岔路口前边的弯道时,听见身后响起一阵刺耳的马鸣声,而地上的那一大滩血迹,不必再问也能猜到几分了。

她鼻音浓重地问道:“你是在东门外的岔路口受的伤?你那天来追我了对不对?为何不告诉我你受伤的事?”

离善朴低着头没有回答,他不愿让她知道了内疚伤心,只能选择继续瞒着她。

沉默了片刻,捋起一绺头发放进唐棣手中让她拉扯,任由她发泄情绪,轻声道了句“对不起。”

唐棣一把抱住离善朴放声大哭起来,全身颤抖着。

她不禁后怕,怕那一日他死在箭下,怕她一拳打得他伤口暴烈失血而亡,怕她会永远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