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现在已经叫了媒婆过来合两个人的生辰八字——而李缄并不是很清楚自己的生辰八字。
云稚毕竟是个在任何场合都能云淡风轻的存在,听见萧络的话也只是微微挑了挑眉。
“聘礼?”他笑眯眯地看了李缄一眼,见李缄避开自己视线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笑得愈发明显,而后才回道,“聘礼倒是不用,等了结了所有事端,管事和王爷能同往幽州去与我爹娘见上一面,便算是成全了我和宣之的亲事。”
“幽州虽远,总会有机会的。”
到底不是真的要送李缄出嫁,所以也不必再多言。尤其天气愈发炎热,萧络说完之后就挥了挥手:“时候不早了,还要在天黑前赶到驿站,走吧。”
云稚先朝萧络行了礼,起身先上了马车,而后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将慢了半步的李缄拉了上去。
萧络斜倚在门口,看着马车车帘放下缓缓启动,一路驶出偏巷。
李缄或许是个命不好的,但眼下似乎又好起来了。
就好像当日的自己。
而让自己命好起来那个人正等在府里,待会进门的时候说不定还要抱怨,出来送个人怎么要这么久。
这么想着,萧络忍不住笑了一声,转身进了府门。
平州路途遥远,云稚费了些工夫让人准备了一辆更适合的马车——都城不比幽州,有许多事并不方便他们直接出面,主要还是杨二掌柜费了些心力。
他和李缄的身份也做了掩藏,路引上的二人成了行商,前往辽北想找些生意做。
因而也没带什么货物,只有几个随侍护卫也不会太引人注目,轻车简行地顺利出了城门。
杨二在都城多年经营,除了侯府的供给,自己也算得上是一方富贾,找来的马车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内里却是宽敞而又舒适,两个身高腿长的少年待在里面也不会觉得拥挤,哪怕路上倦了,想要躺下小睡一会,也不成问题,额外还装了许多书本吃食,以免旅途无趣。
若是平日里,李缄上了马车便会找本书专心致志地看起来,眼下却怎么都沉不下心来,半倚在车壁上,手里拿着本书,视线却忍不住在云稚脸上。
云稚正低头翻看路引,被这灼灼的目光盯了好一会,终于有些承受不了,忍不住抬头:“看了有一会了,说说吧,才几天不见,我难道变了模样?”
“我本来想说点你是不是瘦了的话……”李缄合上手里的书,笑着看云稚,“看起来也没有。”
云稚也跟着笑了起来:“有陈禁那个不管多忙,到了时辰必须先吃饭的家伙在,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瘦。”
李缄还没开口,马车外传来一声轻咳,跟着陈禁的声音响起:“二位,这马车并不隔音,说别人坏话的时候是不是要小声一点?”
他们这一路没带几个随侍,陈禁便揽下了车夫的活计。虽然不管是云稚先前,还是见面时的李缄都有邀请过陈禁同乘马车,却都遭到了拒绝。
自那日清晨,撞破了这二人的关系后,陈禁便拒绝一切处理正事之外的时候和这俩人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
但也总还是能以各种方式表明自己的存在。
李缄一瞬的沉默,抬眼朝云稚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