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路便没有任何阻拦地到了李徊的书房。
李府这几日一直在忙着丧事,李徊还没下葬,便也无暇来收拾他这些旧屋。
因此这书房倒是还保持着李徊生前时的模样,不过也确是没什么用。
如李缄所说,李徊为人谨慎,不管是那伙死士的存在,还是都城里能够驱使他的人,都是不能对外人言的机密,事发之后更不可能再留下分毫的痕迹。
因而他们两个翻遍了整个书房,除了些几乎没翻动过的兵法,就是些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军务公文,倒是还找到了先前剿匪的计划安排。
但这种东西大都是由具体负责此事的人所做,和最后送到都城的奏报也差不多,没有丁点的纰漏。
“还真是不出所料……”李缄回手关上书房的门,和云稚一边向外走,一边道,“现在去找先前跟着他的小厮?要不要……当时正受李徊喜爱的是那位如夫人,虽说李徊那个人不会把这种事告诉枕边人,但那段时日他几乎日日去如夫人房里,说不定就会有什么异于往日的行为,不如去问问?”
“也好……”云稚话只说了一半,突然顿住,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回廊,而后示意身边的李缄。
李缄顺着瞧过去,看见了一身缟素的李绍,下意识皱了皱眉,又在瞬间舒缓开来,歪了歪头:“有事儿?”
李绍向前走了两步,站到围栏前。
他先是看了李缄一眼,又顺着往他身后的路看了一眼,才犹豫着开了口:“兄长这是去了哪里?”
李缄往那张因为守了一夜灵而憔悴的脸上看一眼,反问道:“这个方向只有一个地方,我去了哪里你难道不知道?”
李绍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回答,一时不知道要如何接话,反倒是李缄又开了口:“离下葬还有几日,你年岁还小,身子也没长成,经不起成日的熬,趁着现在没什么事,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
这大概是他们这对名义上的兄弟几次照面李缄说得最温和的话,李绍到底年岁还小,也没什么城府,不懂得遮掩自己的情绪,只愣愣地瞪着李缄,甚至连眼眶都要红了起来。
李缄忍不住又皱了皱眉,一手拉过云稚:“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没走几步,身后一直不知要说点什么的少年终于开了口:“兄长!”
李缄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还有什么事儿?”
李绍喉头哽了哽,终还是开了口:“昨日在灵堂我和你说的事……你要回平州来一家人一起生活吗?”
“你……”李缄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会,突然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以后李府就全靠你了,照顾好你娘亲就行。”
说完也不等李绍反应,转过身和等在几步之外的云稚一起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