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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做派果真孤桀随性至极,却教谢青绾暗自松了口气。

她收好珠钗,垂眸将微褶的袖口理平整。

那酒香极为醇烈,不过一触之间便似乎染了她的袖口,莫名使她联想到摄政王漆黑的眼。

国公府的车驾早已备在了楼外,仆侍撑着伞遮开斜斜风雨。

谢青绾微牵起裙摆,矮身入了车與。

才解开沾了微雨的披肩,芸杏忙取来银绒薄毯将她拥覆,劫后余生一般道:“小姐,小姐受惊了罢。”

“今日沾了冷雨,小姐又受了惊吓,今夜教苏大夫备下药浴,好好祛一祛寒罢。”

谢青绾拢在银绒间的眉眼安静:“阿杏安排便好。”

她今日一时慌了神,此刻安定之下再细细想来,反倒消减了几分后怕。

摄政王如此讲究,彼时已拿烈酒盥过了手,大约是收了杀心,轻易不会再沾血光。

只是他一句“伶仃玉骨”意味太玄,着实悚然。

这尊杀神心思诡谲,行事又不循常理,能避则避罢。

芸杏见她微蹙着眉,乌压压的墨发散乱在银绒里,落落寡欢,不由跟着揪心。

摄政王手段血腥惨烈,足教朝野上下闻之色变。

这疯子乃当年昭帝与皇后所出,本该极尽尊崇,然此人生来妖邪缠身,命里带煞。

自他出世后,昭帝膝下子嗣忽然之间纷纷开始恶疾缠身,或无故夭折,或终日缠绵病榻。

卜官进言,妖邪不除,宫闱难安。

昭帝终是不忍,只将其圈禁幽庭,外设诛邪符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