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容神色却冷淡,往旁侧斜睨过一眼,芸杏顿时会意,小跑着替她取鞋袜去了。
谢青绾梳洗过,又用罢了早膳,才见他不紧不慢地现身。
摄政王已换了另一身常服,偶尔凑近时能嗅到冷冽的水汽,大约是才沐浴过。
低头一瞧,果然那双玄靴也被换了去。
谢青绾想起他每每杀人后烈酒盥手的习惯,心下有了一二猜测。
顾宴容踏上车舆,倾身朝她递来一只手。
一袭玄袍,气魄凛凛。
谢青绾遂象征性地浅浅搭上右手,却猝不及防被男人重重一握,稳稳当当牵入了车舆内。
谢青绾微微睁圆了眼睛。
顾宴容垂着眸子神色淡淡:“本王没有洁癖,毋须多心。”
摄政王府的车驾靡丽奢华,谢青绾与他同坐,却隐隐有些不习惯。
她慵懒惯了,在国公府时出行的车舆内铺的是万里挑一的软褥与堆积的鹅绒枕。
一切陈设唯讲究一个软字。
摄政王府车驾内里陈设自是滔天富贵,却并不很合她的心意。
谢青绾一路仪姿端方,及至下车,抬眸瞧见镇国公府高悬的门楣,才忽生出几分安定与着落之感。
正出神间,身后忽然传来不小的动静。
谢青绾回身看去,这才发觉他们的车舆之后尚缀着两架车马,搬出两只乌檀木制的高大礼匣连同小匣若干。
她想起昨夜未及细看的那份礼单,心下对摄政王府的财力给予深切认可。
老管家早已候在了门口,吩咐仆使接了摄政王府的贺礼:“今儿个正赶上老夫人寿宴,老仆还需在此迎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