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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绾仍保持着跪坐的姿势,朝他问了礼:“殿下。”

她看不清顾宴容的神色,被他居高临下细密扫视过一遍。

成婚才不足一月,谢青绾便在频频卧病。

顾宴容见过她连淡粉色的唇瓣都苍白下去的模样,自然晓得这是个怎样脆弱易碎的主。

他指尖沾了点杯口的水渍,冰凉的触感令他面色冷了冷。

谢青绾尚在状况之外,被他不轻不重地夺了手中茶盏,才后知后觉:“看殿下睡得沉,不忍惊扰。”

她身着荼白色寝衣,衬出一身的清瘦玉骨,窄袖间露出的一截手腕骨感秀美。

跪坐的姿态着实吃亏,顾宴容立于她面前,高如不可攀越的一座寒山。

这座寒山倾身而下,递来一只手。

谢青绾搭着他的手掌稳稳起身,缓步朝床榻走去。

行动间,偶然擦过他手掌的衣料细腻而柔软,显然与那日送他的寝衣是一样的材质。

不多时,芸杏便端了温热的白水进来,将晾到合适温度的白芍雪蜜水奉至她手中:“天色尚早,用了茶怕要睡不着,王妃暂且拿蜜水润一润罢。”

她未敢多留,福身退了下去。

谢青绾将披散的乌发撩至耳后,捧着蜜水窝回衾被间:“今日,给殿下添麻烦了。”

她并没有如往常一样仰头露出那双湿漉的眼睛,反倒低垂着睫羽,落落寡欢。

昨日下榻后不久便有骤雨突降,原就赶不了路。

提前七天出发,本意便是将路上可能耽误的时间一并算进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