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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的浴房石砌玉垒, 谢青绾披发坐在氤氲雾气里,背后倚靠的池壁都被香汤暖热。

时序将近夏,苏大夫改换了药浴的方子,似乎多了一点清爽的香, 隐没在兰药中辨不分明。

素蕊跪坐在池畔, 细致地为她擦着肩角。

谢青绾生得白而无暇, 肌肤下隐隐透出淡紫色的血络来,连颗痣都少见。

除了那日颈侧来路不明的红痕, 素蕊便再未从她身上见到过任何暧昧的痕迹。

仿佛她与摄政王当真如她那日所说的一样,是“清清白白”的盟友。

素蕊联想起今日仙游园里的那桩绮事。

摄政王府的下人自然是不敢碎嘴的, 何况夫妻间新婚月蜜里调油, 只道是情趣罢了。

再瞧王妃这清清白白的一身, 教人暗暗生出奇怪来。

毕竟是主子的事, 素蕊自知不该多问, 伺候她擦干一身淋淋的水珠,换了寝衣, 便扶着人走出浴房。

一抬头,入目是摄政王常服玄袍的背影。

素蕊忙见了礼, 识趣地领着一众服侍的丫鬟退下去。

谢青绾尚不明状况, 棉帕间密密实实裹着她未干的长发。

那池兰汤蒸得她眼角眉梢能沁出水来, 只唇瓣仍旧是浅淡至极的樱色,莹润如久浸冰泉的透玉。

顾宴容一语不发地举步逼近她,迫使少女拢着临时挡风的薄绒,不知所措地连退几步。

她扶着门框, 退回了日常安置起居的寝房里。

朱红的木门吱一声在她面前阖上, 隔绝了外间辉煌的灯火。

光线骤暗。

谢青绾一贯不喜太过辉明的灯烛, 入夜安置时, 寝房中只留几盏昏灯。

光火幽微,顾宴容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随即只听不轻不重的“啪嗒”一声动静。

男人落下了门栓。

寝房里幽微而昏晦的烛火便渐渐暧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