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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容缓缓转过身来,神色隐在暗淡的光影里看不真切,更无法分辨喜怒抑或别的甚么。

只是寂静无声地走向她。

谢青绾无端生出几分慌乱与怯意,强作镇定问他:“殿下漏夜而来,是有甚么急事?”

顾宴容终于走近她,递来一只手,眉眼温和。

谢青绾一颗悬着的心便稍稍放下来,轻信了这张清润温和的假面。

她乖顺地将手递进他掌中,无名指纤小而秀气的指腹轻磨着他掌心:“殿下,你说说话……”

顾宴容忽然握紧她作乱的手,毫无预兆地将人扯进怀里。

剥开密密实实裹在她身上的细绒,埋进她颈窝里细细嗅了一口少女出浴的雾气与药香。

他语气淡而肯定:“换药了。”

剥她的小绒毯原就是为了这个么。

谢青绾在他掌心里瑟缩了下,带着点幽怨软语道:“是。”

顾宴容牵着人坐进床榻里,将她湿漉的长发拢进耳后,露出细颈和整张不施粉黛的脸。

下一瞬,有莹润而冰冷的触感落在她脖颈上。

顾宴容将一串细腻莹润质地上乘的珍珠璎珞佩进了她颈间。

他到樾湖办差时抄了那逆臣名下所有产业与暗桩。

为求活命,那人金银珠宝各色美人如流水一样送进来,都被他拧着眉一概赶了出去。

最后一处暗桩是他多年来藏匿赃款的地库,真金白银堆砌出来的宝座与高榻。

饶是飞霄追随他已久,都不禁惊叹啧啧,称一句雄厚。

顾宴容不咸不淡地扫过一周,满地价值连城的珠宝与看足底污泥无甚分别。

他取出账本,全无半点留念地往地库外去。

才走出一步,忽然被阁架最高处清透琉璃盏里那抹莹白的珠光吸引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