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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容一手虚揽着她,任她牵着自己的一点衣料东张西望,看糖人有趣,甜圆有趣,连街边抚过的风与微动的柳都觉得有趣。

他问:“从前没有来过么?”

谢青绾摇一摇头,很是自然道:“来过一回,尝了街边的糖葫芦,很甜。”

回去后她便病了一场,因在街上吹了风。

后来她身子一点点养回来,不再是个一吹就倒的纸人,却也再没有逛过街市。

平素出门也是乘着车舆,门窗紧阖不许见风的。

忽有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谢青绾含起一点笑意:“我早病惯了,没甚么要紧的。”

她若是生在寻常人家,只怕会因供不起汤药早早夭折,哪有闲心想甚么上街游玩。

镇国公府阖府上下精心供养,她也得自知惜命才行。

顾宴容牵起她的手,揉了揉手心那点软肉,并未多说甚么。

熙攘人潮川流不息。

谢青绾沿途买了不少她从未见过的零嘴,只是各尝过一口便觉得有些饱腹,不由为难地望了望身侧的摄政王。

顾宴容随手招来一名侍卫。

谢青绾便将十数个油纸包裹一并塞给他:“捎回含辉堂,大家分了便是。”

侍卫谢了赏,脚程飞快地去了。

谢青绾有些满意,轻拂一拂沾了碎屑的手,朝他轻笑。

顾宴容目光一瞬间变得有些沉,看她拿帕子一点一点擦着手指,露出莹润指尖与匀称的十指,骨节秀气。

春末的日色披了她满身。

谢青绾仔细叠好手帕,牵着他的衣袖去对岸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