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这才回过神来,忙将那纸写好的辞赋捧给他瞧。
谢青绾便也跟着凑近一些,瞧清纸上稚气却隐有形骨的字迹。
很得几分这位杀神的真传。
她被顾宴容牵着在书案一侧落座,贴在他身侧看他将其中谬误与对仗平仄上的不同之处一一修过来。
谢青绾从不知他原来还通这些,仔细琢磨着他改动之处的遣词用藻,忽然发觉页心似乎有多出来的一点墨痕。
非是笔误,亦不像斩卷,反倒犹如从上一张纸上泅出来的墨痕一般。
她定睛再要仔细瞧瞧,不然被一只手暗中扶住了腰。
顾宴容侧首过来,用唯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不疾不徐道:“乖一些。”
谢青绾这才发觉自己已凑到了他颈窝里,再稍一侧首,唇瓣便可轻易擦到他嘴角。
近得过分。
小皇帝尚在金殿上埋头披着文折,大约是有些不安地在等他的批改。
谢青绾想退开一点距离,却被他按着腰肢动弹不得。
她便索性安分待在顾宴容身侧,扯一扯她华美的锦袍广袖,很有些好奇地小声嘀咕:“殿下,这是甚么?”
热气吹得他眼神都微动。
顾宴容顺着那只粉白莹润的食指所指,瞧见了那寸渐有些淡的墨痕。
小皇帝从堆积的奏折中抬起头来,似乎并未放在心上:“大约是哪回习字时不慎污染了纸张罢。”
谢青绾却缓缓蹙起了眉。
果然,旋即便响起顾宴容轻淡却笃定的嗓音:“倘若是直接沾染,该比这道墨痕清晰浓郁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