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页

燕太后多了一点真切的笑意,眉间愁容散开:“那便好,也不枉费摄政王为你‘披星戴月’、两地劳碌。”

谢青绾愣了下,才迟迟反应过来她所言甚么“披星戴月”,应当是小皇帝事起之初,顾宴容白日里入宫理事,晚间又打马回府来陪她的事。

她暗自微讶,又觉出一点郝然。

燕太后见她眼睛忽闪,不由笑道:“岂止哀家,这样的美谈阖宫上下都有流传。”

她感慨道:“而今你们夫妻二人一道在宫中小住,果然方便许多,可还住得惯么?”

谢青绾脑中闪过临山殿里松软如云的矮榻,被他没轻没重地按下去也不觉得痛。

大约是顾宴容近乎守得她形影不离的缘故,倒果真没有品出丁点的不习惯来。

她温声道:“宫中一切都好。”

顾宴容神色很淡,却莫名与她贴得极近,近乎是俯首便能够吻到她乌浓的发顶。

是一眼瞧得出来的亲密无间。

燕太后欣慰含笑。

摄政王暴力冷血、为政铁腕,单论智谋与手段无疑是这个王朝里最有资格的掌权者,另一面,却也伴随着最极致的不可控性。

他能一手扶植起孤弱无依的新皇,却也会在幼帝面前杀人剥皮,甚至轻描淡写地作了恩裳。

先帝殡天之际,叮嘱她务必要规戒劝勉,免失其本原与初心。

燕太后原以为,平帝崩后只怕再无能牵制他一二的人。

却不想,这个人选平帝原来已是早有筹谋。

小皇帝照例来得最晚,众人起身问过礼,各自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