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垂眸看到谢青绾雾气浓浓的眼睛,看到她勉力与他拉开的一点距离,和执拗攥着他衣襟不肯撒开的手。
显然并非那样适应良好的。
祖父母年事渐高,母亲忙于中馈,姊妹陆续出嫁。
顾宴容近乎想象得出,她一个人住在那座栽满芍药的小院子里,汤药时温养也是困囿,致使她恹恹生倦,病歪歪的打不起精神来。
听着或崭新或熟悉的志异奇闻,在矮倚上无可控制地睡过去。
精神好一些,便到花圃里瞧一瞧她满园的花。
而今下,在这临山殿里,一直陪伴她左右的芸杏素蕊也未能跟来照顾。
白日里,要被一个人留在这座空荡而无生气的宫殿里。
上回不是已经告诉过他,会一个人悄悄掉眼泪了么。
顾宴容倾身同她贴近,张开手道:“绾绾。”
她外衣温凉,圈进怀里时有清澈凛冽的酒香。
“以后便把绾绾系在身上。”
谢青绾闷闷地点了点头。
才饮过酒,今夜便不能服汤药。
她酒劲散开不少,宫婢进来通传说药浴已经备下。
顾宴容长指捏了捏她下颌:“我来照顾绾绾药浴,好么。”
谢青绾歪了歪脑袋。
她眼睛里像是蒙着一层单薄却挥之不去的雾,无论如何瞧不清他的神情,连带着也琢磨不通他话里的含义。
那道低沉却悦耳的嗓音在她发顶轻然炸开。
他唤她绾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