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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绾只觉近乎时呛水的同一瞬,便被他一手稳稳地捞了起来。

水呛得她喉鼻都不好受,蹙着眉咳得要泛起泪花来。

一侧眸,瞧见沾着水珠、衣衫被她揪拽得不成样子的摄政王。

他有一双深邃而摄人的瞳眸,眉宇一同低敛时便隐隐透出掌权者独有的压迫感来。

此刻却一身狼狈、线条清晰的下颌上仍有将坠不坠的水滴,在灯下折射出一星亮眼的光。

谢青绾瞧得入神,一时忘记了喉鼻的不适,更凑近一些,从水滴间看到小小的、倒映着的自己。

他眼睛里也有。

谢青绾烂漫又稚气地笑,细指胡乱触到他眼睫与鬓发,连同打湿的锦袍。

尔后整个人朝他贴过来。

隔着那点微薄的锦料,温度与柔软近乎不受阻隔地清晰传达。

顾宴容眸光暗下去,按着她肩角哄道:“绾绾,下去。”

醉酒的少女像是花藤一样,守着立柱攀绕生长,不可分剥。

她轻轻弱弱的:“哼。”

全没有察觉他意味明显的眼神和腾起的热度。

顾宴容微微偏首,那嗓音更为清晰而冷隽:“是不是我一直以来的隐忍,让绾绾觉得我只会做这么多。”

——

燕太后的生辰便在四月十一,作为熙载元年第一场真真正正的国宴,极为盛大与隆重。

万寿圣节,番邦来贺者众多,南疆这回的使臣尽数换作了新面孔,那日进献稀世美人的沁娜公主也不在此番随行之列。

阖宫上下忙碌得不成样子时,谢青绾却紧阖着门窗,仍旧有些恍惚地出神。

他手指好长。

那层因常年习剑而累积下的薄茧干燥且粗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