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带来熟悉的燥郁与失控感,不断纵容着他恶念的滋长,不断诱使他伸出手去,剥嗅她柔软寝衫下的体香,亲吻她,侵犯她。
人永远最了解自己。
穴位上那一刀扎得极重,虽拔了匕首,却仍旧迟迟没有恢复任何气力,连眼睫都难以抬起。
像是一座玄石镂刻的冰冷石像,萦着药与血气无言静卧。
顾宴容听她伤心又无助的哭声慢慢低下去,最后变作薄弱的呼吸声。
自己送上来,全不设防地睡在他怀中。
他却完全无法动弹。
像是错乱一样。
他一面血液中疯狂滋长蔓延着恶念,最不可见人的妄念与臆想在他识海最深处反复模拟过无数遍。
令一面却又心脏紧攥,艰涩难言,只想亲吻她含泪的眼。
穴位未解,顾宴容无法开口唤她绾绾,亦不得伸手安抚她哭得轻颤的单薄肩背。
唯一能做的唯有嗅着她身上薄弱的药香与自己怀中血气逐渐混杂,听她哭累到沉睡过去。
蛊毒的支配近乎使他回到那座宫墙高深幽庭,回到那段暗无天日的过往里。
他早已习惯于自控与掌控一切,却仍旧飞快回忆起如何控制与抵抗。
像是刻入骨髓的本能一样。
他在拉扯与煎熬的间隙沉着推算,这样的剂量,大约要三日才可完全代谢掉。
穴位上刺得极重的那一刀,至多撑到天亮时。
顾宴容听着身侧的呼吸声,清醒了一整夜。
燕太后寿辰第二日,一桩大事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轰动全城。
摄政王疯癫失控,若非怀淑大长公主带兵拦截,只怕要在燕太后生辰当日手刃发妻。
朝野震动,摄政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