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烘烘的。
她委屈颦蹙的眉眼都舒展一些。
苏大夫拎着药箱,颤颤巍巍地前来请脉。
他自始至终低眼不敢直视这座寝殿中奢靡又诡谲的陈设。
云母屏风、白楠矮几连同檀香隐隐的花窗,无一处不透露出柔软与暖意。
可偏偏却用着最是雍容难以透光的上等浮雕纸,近乎阻隔一切天光。
苏大夫眼观鼻鼻观心,全未抬眸窥睹过半分寝殿正中被华衾全然笼罩的庞然大物。
他无心揣度,跪坐在锦衾之外的蒲团上,正要本本分分地隔着帕子请完今日的脉,先被那只嫩白手腕上泛滥成灾的痕迹惊了下。
肢末都已是如此光景,旁的地方自然可想而知。
苏大夫定了定心神,仔仔细细诊过了脉象,才要开口,又被素蕊客气周到地请出去。
摄政王玄衣锦袍,不疾不徐地自华衾走出,随在后头。
他黑眸冷冽,点着深渊裂隙般的一寸亮光,低眸扫过时透出淡淡威慑力,连同不易察觉的慵倦与意犹未尽。
一出寝殿,苏大夫凝眉:“王妃娘娘……”
顾宴容原本散隽坐于正堂中那张麒麟踏云的紫檀木宝座之上,闻言骤然抬起眼来,裹挟着极重的冷意与威压坐正了身。
搭在侧扶上的手骨节分明修劲有力,不轻不重地叩响了沉重实木。
他略微向前俯身,极具威慑力地等着他继续开口。
苏大夫在这样的目光下发了一身冷汗。
他青年落魄时便曾蒙受谢老国公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