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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昨夜一身的凶恶与好整以暇都只是她贪睡中的幻梦一样。

谢青绾脑袋沉沉,歪在他怀中小口服下那碗汤药,又被喂了些易克化的饭食。

她一觉直睡到正午,张眼时四下昏暗无光,唯独金丝樊笼的穹顶之上所镶嵌的那枚夜明珠幽幽散着柔光。

大约是那张锦衾复又笼罩下来。

素蕊服侍她盥洗,看她孱弱无力、捧着盏白芍雪蜜都微微不稳的模样,拧着眉头连连叹气。

才挽过发,摄政王已轻淡而自然地取过她的外衣。

素蕊福身告退。

谢青绾仰头瞧见他,先是下意识地想要退远一点。

她记得天将欲曙时漏尽的钟声,记得他攥在肩角的手掌和很轻的一声啧,连同恶兽一样不知餍足的目光。

顾宴容动作一顿,仍旧替她披好了那件精美而秀气的锦缎外袍,环扣着她腰肢往怀里带:“怕?”

谢青绾实在没有力气,只站了片刻便微喘连连,一把小嗓子梨花带雨地控诉他:“你不给我睡觉……”

连“殿下”都未用。

他似乎独独偏爱游走在她濒临崩溃的那条界限上,对她极限的把控精准到恐怖。

像是一个矛盾体,极致的疯里有最极致的分寸感。

顾宴容近乎温驯地俯身与她相拥:“嗯,不该不准绾绾睡觉的。”

分明已变回平日里这样冷隽又沉缓的音色,却无端牵扯出另一个毫无关联的片段。

有关昨夜的记忆一塌糊涂,她回忆中唯有晚幕间可怖的雷电暴雨,映亮一瞬他漆黑明亮的眼眸。

嗓音暗哑又酣畅淋漓:“漉漉,多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