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顾宴容便专注且上心, 甚至拿手指在她腹部比了比, 表面温驯至极地请教她:“绾绾说的是可是这儿?”
谢青绾惊乱地握住他的手。
苏大夫开的方子一贯药性温和, 起效便也慢上一些,她开口时嗓音都弱下去:“呜别……”
像是那时不管不管地往他怀里藏一样,还要竭力捂上他的眼睛,战栗不已地央告他别看。
顾宴容纵容她毫无章法地往他怀里躲,抚过她浓云一样的乌发,嗓音不知因何又暗下去:“绾绾午间还要补眠么。”
似乎杂着淡淡的遗憾。
他贴得很近,略一动作便有淡到极致的冷冽气息蔓延缠绕。
意味不大分明。
谢青绾隐隐升起不好的猜测,黑眸间波光盈盈漾漾。
她困得没有力气,直觉得骨头都要散架,还要被他虎视眈眈地伺狩在侧。
谢青绾在这样漆黑又凶恶的目光下无端生出委屈来,从浓郁夜幕到长天欲曙,无论她怎样躲与求都没能逃得掉。
原来那方占了足足半个寝殿的樊笼也并不很大,她被他轻易捉住,慢条斯理地剥离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攥在笼格上的手,纳于掌心。
明珠光辉下他瞳仁极黑又极亮,像是淬锻锐利的一柄长剑,目的明确,笔直向前。
谢青绾抖了抖,逃避似的躲在他锦袍间控诉道:“殿下好凶。”
顾宴容轻按她肩角,哄人一般开口才唤一句绾绾,忽然察觉到襟上缓缓沁开的热泪。
不止发颤,还在躲起来掉眼泪。
顾宴容沉凝的眉尖都微融,凑近时嗅到她身上掺杂着的独属于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