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绾小口服了汤药,便复又昏昏倦倦地打起瞌睡来,缠着央着终于如愿在这座金丝樊笼里被他拥着午睡。
只是大约今晨睡得太久,午睡醒得便格外早些。
她带着鼻音轻唤殿下,下意识往顾宴容那边挪了又挪,迷迷糊糊便要来寻他。
乌发茸茸的脑袋却扑了个空,身侧早已没了温度。
谢青绾睡意惺忪,蒙着眼睛再唤几声,才在无人应答中清醒了些。
四下晦暗,唯独笼顶之上高悬的夜明珠漾着暖色光晕。
她推开笼门,慢吞吞地扶着笼格走出,嗓音很低地唤道:“阿蕊。”
素蕊守在外间,听到她传唤,忙搁下手里的事务匆匆赶来,立在屏风外轻声问道:“王妃醒了?”
谢青绾很轻地唔了一声,捧着白芍雪蜜坐在妆台前,等素蕊细致地替她挽着发。
她嗓音干净:“阿蕊,殿下呢?”
素蕊闻言似乎带了点很细微笑意:“回王妃娘娘,王爷午间出府办差去了,临行便特意交代过,倘若王妃娘娘醒了,只说日落之前回府便是。”
谢青绾抿了口温热的雪蜜,很轻地点了点头。
寒雨晴霁,只是积蓄的雨雾间仍旧裹挟着寒意,她身着留仙裙与锦缎密织的广袖外袍,推门到才移栽回来的花圃里散步去了。
赵大管事所言非虚,摄政王府雇请的花匠手艺不凡,花圃虽是新近才移植过来,却竟都开得不错。
谢青绾拢着广袖亲自矮身剪下几支开得正盛的花,收在琉璃一样玉质通透的花瓶里。
大约是药效渐起,她精神不错,跪坐在矮几旁侧的蒲团上,耐心而细致装饰着花瓶。
芸杏便替她打了清水来,一面在旁侧侍奉,一面照例同她讲起外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