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姜知她从不与自己虚言推拉,便也不再推辞,向她行了一礼,由宫人领着向外宫走去了。
直至她身影渐成一粒,皇后才返身,林姑姑看到她嘴角的笑,笑问:“看来那陈王孙,倒也并非不好。”
皇后抚着袖上的落月纹,含笑摇头,“我只是在想宝月若是还在,必会比我苛刻,也必然会被她几滴泪就给说动了。”
林姑姑看她感怀,便也敛了笑,只听她轻叹,“宝月总嫌宫闱太深,她怕来入梦时再也找不到我在哪儿,可是广阳宫比未央殿显眼了这许多,我自移居,还不见她来,如今明璋这样违逆,她会不会来梦里与我生气?”
林姑姑闻声,目中泛了泪,似见昔日小女儿亭台闲话,笑扑流萤,而年华倏忽,经年数载,梦沉从未见故人。
夜露沾湿窗沿,楚姜正欲入睡,忽闻窗外一声轻响。
阿聂警觉地向门外看了一眼,口上叮嘱道:“女郎可要谨慎些,此时最好不见,郎主要是知道了,明日会否将女郎门窗全锁起来也未可知。”
楚姜被她防贼般的神情逗笑,“我们可是陛下金口说下的一对佳人,不怕,你回去歇了,叫采采守门就是。”
阿聂听她搬出了天子,终是无奈地出去了,去前却叮嘱采采务必不要出了屋子,好好盯着。
楚姜便执着罗扇开了窗,见到一支木雕的兰花簪,她捻在手心,那扇子向外扑了扑,便有一个健壮的中年妇人从一旁的树后出来,“女郎可是唤老奴?”
她强笑:“我开窗吹吹风,外头蚊虫扰人,我扇扇。”
那妇人才离开了,楚姜便道:“马阿嫂,我想闻闻茉莉,你去帮我折几朵来可好?”
妇人应下离开,她又清咳一声,忽然便有一道人影从窗中翻进来,显得十分狼狈。